他打算买两张船票，带着妈妈去长江坐轮船。五天时间，一路飘下来，从长江头到长江尾。妈妈说一张票要几千块，还不如省着给我多买点吃的用的，我爸爸说……”

她捂着嘴，呜咽道：“他说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多陪妈妈，现在人老了心不能老，一定要带她去看大江南北。那天妈妈嘴上说着浪费钱，晚上偷偷红了眼睛，跟我讲从来没和爸爸约会过，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不正经……”

柳艺的眼泪不停滑落，我们一时间沉默不已。她忽然吸了吸鼻子，呢喃道：“你们先出去吧，我静一会儿，把门关上。”

我们面面相觑，只能走出会议室。人们都是靠在走廊上抽着烟，我实在是不放心，就用手机连接了会议室里的监控，看着里边的情景。

柳艺趴在桌子上，哭得肩膀一直在颤抖。那模样孤独无助，惹人心疼。

哭了一会儿，她又坐起身，擦了擦眼泪在发呆。

忽然，她缓缓摸向抽屉，从里边拿出了一把短刀。

不好！

我顿时一惊，连忙踹破门冲了进去，正好瞧见她握着短刀，朝自己的脖子刺去！

“妈的！”

我怒吼出声，猛地伸出手抓住了短刀。锋利的刀锋划破了我的手掌，我一把夺过刀，用力地丢在地上，忍不住怒吼道：“你他妈神经病啊！

柳艺流着眼泪，她抬头看向我，喃喃道：“我要是死了，我的父母就没价值了，你们完全可以反过来谈条件……”

我怒吼道：“不是说了么！我们可以找弟子担保借钱！”

“这是人们的家……”柳艺咬着嘴唇，小声道，“不能让他们知道家已经破败了，这会让他们崩溃的。”

我低声道：“你永远都考虑别人，什么时候才能考虑你自己？你有没有想过，我们也不能让他们知道，他们最好的家人用这种方式离开了。你给我十分钟，我去弄钱。”

说罢，我一脚将短刀踢得远远的，走出会议室，从曹大手中夺过烟，猛地吸了一口。

“我去弄钱，你们看着柳艺……”我吐出烟雾，心一狠咬牙道，“你拉不下脸，那让我去丢这个脸，就这样。”

说罢，我将烟头狠狠地踩灭，转身朝着楼下走去……